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漫雪慕卿的其他类型小说《冻死冰湖中,我重生独美谋东宫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桃之妖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后刚抱到手里,还没抱过瘾了。见皇上催,心里顿觉不爽,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当众驳了皇上面子。只好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一脸怨念的剜了对方一眼,才将孩子依依不舍的放在了皇上怀里。空闲下来,皇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疑惑道,“咦,怎不见太子踪影,他人呢?”这么一提醒,皇上也想起来了这茬。他一边逗弄孩子,一边跟着附和。“是啊,朕和皇后都到了好一会儿了,怎的还没见他出现?这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他还不出现在等什么?”闻言,江漫雪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蒲扇般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暴雨摧残后的花朵,隐忍又娇弱,渐渐失去了自己本来的活力与颜色。花瓣似娇嫩的唇瓣轻轻抿着,似是为难的低下了头,眼圈也渐渐变的红红的。皇上皇后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冻死冰湖中,我重生独美谋东宫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皇后刚抱到手里,还没抱过瘾了。
见皇上催,心里顿觉不爽,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当众驳了皇上面子。
只好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一脸怨念的剜了对方一眼,才将孩子依依不舍的放在了皇上怀里。
空闲下来,皇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疑惑道,
“咦,怎不见太子踪影,他人呢?”
这么一提醒,皇上也想起来了这茬。
他一边逗弄孩子,一边跟着附和。
“是啊,朕和皇后都到了好一会儿了,怎的还没见他出现?这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他还不出现在等什么?”
闻言,江漫雪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
蒲扇般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暴雨摧残后的花朵,隐忍又娇弱,渐渐失去了自己本来的活力与颜色。
花瓣似娇嫩的唇瓣轻轻抿着,似是为难的低下了头,眼圈也渐渐变的红红的。
皇上皇后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顿时收起身上的随意。
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带着上位者的气势,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打扮的明艳照人的江漫雪。
这才发现,江漫雪眼下有两块不太明显的乌青。
精致漂亮的鹅蛋脸似乎也有些苍白,只是用了胭脂水粉的遮掩的缘故,不仔细根本看不太明显。
唇上的大红色口脂也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明亮的杏眼里虽然像以往一样含着笑意,但仔细看,这笑多少有些强撑的狼狈。
她就说,太子妃素来端庄娴雅,从未装扮的像今日这般艳丽张扬。
原是如此......
不过皇后真的很好奇。
大儿子那样克己复礼,古板寡淡的性子,到底做了什么过分之事,竟将温柔似水、娴静端庄的太子妃委屈成这样?
按理说不应该啊!
平日里,他虽木讷古板,但却很宝贝自己的太子妃。
每次见面,三句话不离他的漫漫。
这次又是闹哪样?
不过经过今日一事,皇后对江漫雪这个出身低微、却进退有度,大方端庄的儿媳妇更加满意了。
看看自己都伤心成啥样了?
就这,还不忘帮自己的夫君遮掩,这般明事理,识大体的女子,才当得起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之前还嫌弃她出身低,如今不得不承认,太子当初的眼光是极好的。
皇后面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对着江漫雪不停地点头。
皇上缓缓坐直了身子,抬手将孩子递给皇后,锐利的眉峰往下压了压,说话的声音不怒自威。
“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下巴微抬,示意江漫雪边上的梅见说话。
梅见看了一眼垂着头,肩膀颤颤巍巍,泪水涟涟的江漫雪,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抿了抿唇,如实回答道: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他......他出府了。”
“出府?可知他出府作甚?”
当初皇家嫡长孙出生,举国同庆。
皇帝高兴万分,大掌一挥,大赦天下,与民同庆。还下达通知,各州郡百姓全部免税一年。
太子府也赏赐了无数好东西,还准他休假一月,在家多陪陪妻儿。
按理说太子手上应该没有公务要忙,那为何还要在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出府?
皇帝有些不解。
联想到江漫雪低落的神情,皇帝心中闪过一些不好的猜测。毕竟这个儿媳是出了名的端庄娴雅,懂事聪慧。
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万不会在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露出这种神情。
皇后显然也这么想的。
两人深吸一口气,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回皇上的话,奴婢也不知殿下他去了何处,只知算算时日,再有两日,便是一个月了。”
皇帝眼神震惊。
也就是说,孩子出生第二日,太子就出府了,且至今未归?
这孽障,简直胡闹。
自己的太子妃难产,九死一生才生下两人的孩子,结果他这个做人夫君的第二日就离府,大人孩子全都不闻不问。
怪不得那般好脾气之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高坐上的帝王眉峰一冷,胸口剧烈起伏着,周身很快萦绕上一层冷意。
现场的温度快速下降,好似能将人冻成冰雕,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来人,去给朕查太子的行踪,找到人立马带回来,不得有误。”
江漫雪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跪在皇上面前求情道,
“父皇息怒,殿下他或许......或许......”
江漫雪满头大汗,一副焦急维护,却又找不到好的理由的样子,十足的贤妻形象。
皇上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边上的奴才都是死的不成?还不赶紧将太子妃扶她起来说话?”
“你生产后没多久,初春的地上凉,莫要动不动下跪,小心伤了身子。”
“是,父皇。”
江漫雪被丫鬟扶了起来。
皇上继续冷冷道,“还不快去查?”
“是,属下这就去。”。
御前侍卫慌忙领命,边上的皇子公主表情各异,却识趣的没有开口。
不远处的众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全都不敢置信的议论起来。
“不是吧?满京城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深爱太子妃,怎么丢下刚生产的太子妃不管不问?”
“对啊,太子和太子妃可是整个京城的模范夫妻,京中的大家闺秀谁不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
“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
“什么事比家里添人口重要?”
“更何况太子妃还难产了三天将夜,差点去了半条命。这个时候,作为夫君不陪在妻儿身边,实在让人心寒。”
“这你就不懂了,男人的深情瞬息万变,能值几个钱?”
“自古男子多薄辛。”
“可怜太子妃,这样美的一位绝色佳人,也摆脱不了被男人抛弃的命运。”
逍遥王眉眼往下压了压,修长白皙的指尖死死扣住身下轮椅的把手。
原本苍白的指尖肌肤现在更是几近透明,没有一丝血色。
不起眼的角落里,江漫雪将头埋得很低。
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肩头微微颤抖,一副伤心不已却又强撑的可怜样。
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脸颊突然一阵清凉。
江漫雪回过神来,怔怔地抬手一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一瞬间,她很懊恼这样的自己。
原以为,上辈子短暂的一生,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眼泪全都流干了,可现在才发现,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门外传来绵密又带着急促的脚步声。
江漫雪快速眨了眨眼,强行压下眼眶的酸涩。手上的丝帕胡乱拭去脸上的泪痕,整个人恢复成淡然自若的样子。
没一会儿,四个丫鬟一脸菜色地走了进来,看着江漫雪欲言又止。
江漫雪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可几人还是没有开口,而是全都眼眶泛红的低着头。
窗外的天光正好。
艳阳高照,斜阳透过红木雕花的窗扉照了进来,如同金色的纱幔一般,细密地笼罩在江漫雪身上。
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她的具体神色。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压抑。
周遭的温度不知何时降得很低,整个屋子冷冰冰的,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胳膊上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春寒料峭。
阳光的温暖稍纵即逝。
“想说什么便说吧。”
江漫雪一脸平静,声音轻柔散漫。
她淡定地端起茶盏,动作优雅地刮去上面的浮沫,抿了一口,突然,秀气的柳叶弯眉微微皱了皱。
轻轻放下茶盏。
桃花一般粉嫩的樱唇上还沾染着一些水渍,衬托的那双饱满水润的唇瓣,更加如同刚成熟的水蜜桃一般,泛着盈盈的水光。
看上去娇娇嫩嫩,美艳摄人。
她唇瓣微启,轻声道,
“茶凉了,给本宫换杯热的吧。”
酣春连忙上前,将原先的茶盏撤下,下去换新的。屋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梅见才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
“娘娘,太子殿下刚刚离去时,吩咐奴婢几人招呼人搬东西,说是......说是......”
话到了这里,梅见突然就不敢再多说了,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漫雪的面部表情。
不曾想,江漫雪十分平静,就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让我腾出院子,对吗?”
“娘娘......”
“嗯,去收拾吧。”
众人:???
“娘娘,您不生气?”
梅见眼睛红红的,似乎有些气不过。
“这好端端的,殿下说都不说原因,就突然让您搬离住了这么久的蒹葭苑,实在过分,奴婢真为您感到委屈。”
江漫雪只是浅浅一笑。
可那双明媚灵动的杏眼里面的光,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了下去。
看得几个丫鬟更心疼了。
突然,她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橘如,我记得陈嬷嬷病了有段时日了吧,也该好了。”
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只有橘如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是该好了。”
江漫雪满意的勾起唇角。
“嗯,快去收拾吧。”
江漫雪又催了一句。
丫鬟恹恹的应了一句,就听江漫雪一字一顿道;
“梅见,你去问管家要一些人手帮忙,再找一副担架,不必低调行事。”
“橘如,酣春,杏月,你们三人收拾衣物首饰,看着下人搬新院子。”
“娘娘,您是想......太好了,奴婢这就去。”
“就该这样,娘娘也该使点小性子了,免得让人觉得你好说话,随意拿捏。奴婢也去收拾。”
四个小丫鬟一扫刚刚的颓废,欢欢喜喜地忙碌了起来。
太子这边刚跟影一出了蒹葭苑,正准备往清月居而去,却在拐角的走廊处迎面碰到一名男子。
对方身姿笔挺,芝兰玉树,唇瓣很自然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一双桃花眼含着温润的笑意,笑容很干净,却又看上去风流多情。
他身上穿的是云秀坊价值不菲的月白色云锦制成的衣袍。
乌黑浓密的长发只用一支玉簪固定,腰束粉彩松石釉描金带扣,给他一身素净的装扮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有种画龙点睛的作用。
衬得他宽肩窄腰,身材颀长。
四目相对,慕辞脚下一顿,目光不自觉带上一抹审视。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太子府上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看见他不知道避让,也没有低眉顺眼地下跪行礼,走在路上跟闲庭阔步一般。
最主要的是......
慕辞迟疑的侧头向后看了看。
发现这男子要去的方向,竟是太子妃所住的蒹葭苑。
他去蒹葭苑做什么,他跟太子妃又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涌上脑海,慕辞下意识蹙紧眉头,看向顾清时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起来。
顾清时自然看明白了慕辞所想,但他不卑不亢,言笑晏晏地对着慕辞抱拳,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语气同样坦坦荡荡。
“草民落霞峰顾清时,见过太子殿下。”
顾清时嗓音清润,如同涓涓流水,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来太子府,替太子府调理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慕辞。
得知闹了乌龙,慕辞面上闪过一瞬的尴尬,很快就恢复平静。
“既是为太子妃调理,那便劳烦先生多多用心,若是太子妃身子恢复得好,孤必有重赏。”
“好了,你下去吧。”
人走远后,影一有些担忧说,
“殿下,这顾清时是外男,又生得这般招摇,让他留在府上侍候太子妃,万一......”
他可听说过,很多大臣后院经常会发生一些不太光彩的桃色事件。
归根结底,就是深闺寂寞。
那些女子迟迟等不来夫君垂怜,便心灰意冷,时间长了,有些耐不住寂寞的,便另寻慰藉。
太子跟太子妃感情深厚,应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防患于未然,总不会错。
影一心中千回百转。
却被太子一口回绝。
“不必,太子妃心系于孤,自不会做那红杏出墙的勾当。”
“这样的话,日后不必再说。”
影一:“......是。”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庭中一片融融春意。花草树木跟他离开前已经大不相同,不过一月,就已经从残冬萧瑟褪变得郁郁葱葱。
暖风拂过假山石桥,带来花草泥土的芳香,阳光极暖,照在人身上暖烘烘、软绵绵的。
如同新制成的棉花被,很是舒服,让人忍不住想昏昏欲睡。
他跟着师父学艺只有两年,这位师妹他之前并未见过,也没听师父或同门弟子说她身子有什么问题啊?
怎会突然昏迷?
慕辞不敢耽搁,立马唤来影一,让他拿着自己的牌子,用最快的速度去宫里请太医。
刚准备回到宴会现场,又放不下心来,想去清月居,又觉男女有别。
顿了顿,道,
“去将这件事告知太子妃,让她去清月居盯着点,务必照顾好莫姑娘。”
翠儿一愣。
“殿下,奴婢来之前已经去过蒹葭苑了,只可惜太子妃娘娘似乎不太好,嬷嬷说娘娘怕是自顾不暇,没空管莫小姐的事。”
太子面色有些难看。
他并未没有分寸之人。
离开太子府前,他专门问过太医,知晓江漫雪只是产后疲累,只需好好修养,就能快速恢复。
他这才下定决心,亲自去接人的。
师父在世时,仇家不少。
如今突然离世,那些人若是听到风声,必不会放过师父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他怕出岔子,这才着急想尽快将人接回来。
谁知江漫雪竟怀疑他对莫子卿有旁的心思,这一点,属实气着他了。
夫妻一年多,她对他竟毫无信任。
那日夜里,他成婚以来头一次没回太子妃的屋子,歇在了书房。
如今人领来了,本以为这么长时间,她也该想通了。
谁知刚到,她就又是甩脸子不参加儿子的满月宴,又在清月居的人找上门时不理不睬。
慕辞不禁在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事事周到,妥帖温柔的江漫雪吗?
太子正要去清月居看看,就被人叫住。
“皇兄,流程还没结束,你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说话的正是三王爷慕楠。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现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慕辞身上,不解的看着他。
“是啊太子,你这是要去哪?”
“父皇,儿臣突然有要事......”
“皇兄在说什么胡话,”慕楠笑着打断他,“什么要事,能比自己儿子的满月礼还要重要?”
“莫不是太子妃嫂嫂出了事?”
三王爷慕楠笑得不怀好意。
皇后闻言担忧道,“辞儿,真的是漫漫出了什么事吗?”
“皇兄你快说啊,我们都很担忧皇嫂呢!”五公主慕容也开始帮腔。
二皇子慕言看看太子面上不自在的表情,又看看站在他边上的翠儿,见不是江漫雪的贴身丫鬟,顿时明白有事的怕是别人。
而能让太子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离开的,恐怕就只有那个女人了。
呵,他果然没看错,那女人果真是个不安分的。
惹了嫂嫂不悦不说,这样的场面都敢叫走太子,简直不知死活。
这样一个女人待在太子府,嫂嫂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慕言握住轮椅的手掌死死攥紧。
指甲深深嵌入紫檀木的把手上,平静无波的桃花眼深处,翻滚着浓烈的杀戮的戾气。
太子鹤松般的脊背挺得笔直。
墨黑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里面闪过隐忍的怒意。
广袖下的拳头紧了紧,又缓缓松开,面上挂起得体的笑容,像没事人一般,对着皇上皇后拱手行礼。
“回父皇母后,太子妃无碍,只是身子骨弱,需要好好修养,这不,就暂时无法处置府上琐事,下人拿不定主意,这才求到儿臣面前。”
“只是琐事?”
“是的父皇,儿臣去去就来,还望父皇准许。”
“也好,你速去速回。”
三王爷还想质问,就见上首的皇帝目光淡漠地移到他身上。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顿了一瞬,才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整个过程仿佛不经意一般。
可就是这一眼,让慕楠只觉一柄利剑横在头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瞬间明白,这是警告。
他那偏心眼的皇帝老爹,警告他别动他最得意的儿子,更不准毁了他最宠爱的太孙的满月宴。
可是凭什么?
明明他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何就跟瞎了一般,眼里只能看的到慕辞?
他自问文韬武略不输慕辞多少,可他的好父皇,眼里从来看不见他这个儿子。
同样都是他的儿子,凭什么慕辞一出生就是太子,自幼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他,无论怎么努力,父皇都视而不见。
他不服。
慕辞,慕辞,都是因为他,父皇的眼里才永远看不到其他人,既然如此,那他要他死。
慕楠死死咬紧后槽牙,细长的眸子里闪烁着毒蛇一般恶毒的光芒。
悄悄抬眸,朝人群中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神,对方微微颔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退出人群。
清月居
莫子卿百无聊赖的用意识跟系统聊着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正埋怨太子怎么还没来,就听系统突然提醒道,
[宿主宿主,太子正往这边过来,马上就要进院子了。]
莫子卿猛地来了精神。
“太好了,终于来了,老规矩,赶紧把我弄晕。”
[好嘞,宿主。]
上一世,莫子卿装晕被江漫雪察觉,当即捅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莫子卿呼唤系统,让它帮她昏迷,在太子和太医上前查看时逃过一劫。
那天,江漫雪有口难辩。
但也是从那日起,莫子卿明白古代的大家闺秀不好糊弄,自然想到,皇室出身的慕辞更不是善茬,所以从那以后,便更加谨慎。
每次装晕,她都会让系统帮她真的晕过去。
事实证明,这招很有用。
太子颀长的身子走了进来,日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黑色绣着龙纹的蟒袍一角随着他的动作飞扬在半空,又轻飘飘坠下。
笔直的长腿径直跨进屋子。
远远地望了一眼层层叠叠的粉色床幔,并未上前,而是详细询问了丫鬟现在的情形。
得知莫子卿只是昏迷,并无其他异样时,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影一带着御医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吴太医不必多礼,先看看她怎么了,为何突然昏迷?”
整个屋子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丫鬟们早就撑不住,一个个膝盖一软,匍匐在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许多。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太子终于深吸一口气。
自己来到水盆前,将抵在鼻孔处的帕子打湿搓洗干净,一点一点清理脸上的血渍。
几个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默默退了出去,临走前,小心翼翼地为两人关好门。
“还在生孤的气?”
太子主动开口。
声音温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江漫雪深深地凝视着这个自己爱了两世的男人,看着他由于连日赶路,眉眼间透露出来的疲惫,只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如前世的每一次误会一般,让人感觉深深地疲惫。
“殿下过来所为何事?”
江漫雪冷冷岔开话题。
想到宴会还在继续,今日确实不是计较的好时机,太子也适时转换了话题。
他狭长的凤眼撩起。
墨黑的瞳孔散发出清亮的光芒,他语气不疾不徐,缓缓道,
“太子妃,旁的孤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纵着你,孤只希望,你可以暂时将蒹葭苑让出来。”
“她病了,情况很不好,需要个面积宽广,采光极好的朝阳住处。”
“不过你大可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孤一定尽快建个适合她养病的院子,将蒹葭苑重新还给你。”
江漫雪一愣。
上一世,莫子卿也时常生病,一病就要请太医,唤太子过去。
江漫雪已经习惯了她娇娇弱弱,风吹就倒,说病就倒,说好就好的古怪,所以下人来禀告时,她压根眼皮子都没抬。
原以为又是些争宠的小把戏。
现在看来,一切似乎没那么简单,这一世,很多事都不同了。
她不仅早了四年进府,还不满足于只拥有慕辞的心,不仅胆大包天将太子从满月宴上叫走,似乎还盯上了她的院子。
呵,事情好似变得更加有意思了呢。
“不让。”
太子差点就要失去耐心,语气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太子妃,你要孤说多少遍?孤接她回府只是为了报恩,孤与她清清白白。”
江漫雪当然知道,现在的慕辞确实对莫子卿没有想法,客气疏离。
可同时,她也知道。
在不久的将来,莫子卿会一次又一次,如同天神降临一般,于生死关头救下慕辞,不惜丢了半条命。
人心终归是肉长的。
即便是矜贵淡漠的慕辞也不例外。
次数多了,慕辞看向她的目光会变得越来越柔和,还会默许她与他身体接触,逐渐比她这个太子妃与他还要亲近。
他、她、还有江漫雪怀胎十月,九死一生才平安诞下的儿子慕卿,会像真正的一家人一般快乐地放纸鸢。
煮酒饮茶,谈笑风生。
而她江漫雪,这个慕辞名义上的太子妃,太子府真正的女主人,却从莫子卿进门后各种被陷害,逐渐变成府上人尽皆知的毒妇。
被众人唾弃,禁足在蒹葭苑,如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偷偷地躲在暗处,目光贪婪又不甘地窥探着他们的幸福生活。
上一世苦够了,这一世,她总想要争取一番,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无力。
既然儿子夫君她都留不住,那她愿意放手。
只是这一世,谁也别想让她失去她自己。
“我乃皇上亲封的太子妃,一应待遇都是有规制的,无论太子殿下与那女子是否清白,她都没有越过我这个太子妃的道理。”
“想让我让她,她也配?”
江漫雪端起汝窑天青色茶盏,慢条斯理地用盖子刮了刮漂浮在上面的浮沫,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缓慢地在舌尖滚动了两下,轻轻咽下,江漫雪圆溜溜的杏眼顿时完成了明亮的月牙,唇角也不自觉勾起。
清香浓郁,回味甘甜醇爽。
千金一两的君山银针,果然名不虚传。
上辈子她是有多蠢?
堂堂一国太子妃,不仅舍不得请顾清时帮她调理身子,就连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低调节俭。
像君山银针这样的好茶,她几乎从未尝过一次,都是拿去送礼,上下打点,为太子拉拢人心,或者留给太子喝,或者用来招待贵客。
一味地舍己为人,却落得个死得早的下场。
果然恋爱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一世,她打死都不要那么傻了。
以后这太子府的好东西,她都要先紧着自己。院子也是,让出去可以,但断没有慕辞轻飘飘一开口,她就让出去的道理。
这是江漫雪第二次拒绝太子。第一次,是他提出接莫子卿入府时。
看来江漫雪对莫子卿的敌意很大。
慕辞有些头疼。
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服江漫雪,恰巧这时,门口传来影一焦急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莫姑娘又昏过去了。”
怎会这样?
慕辞眉头紧锁,大步向门口走去。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许久,缓缓道,
“孤真没想到,你竟这般没有同情心。”
“太子妃,孤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
“莫子卿既然已经进了太子府,那就是我太子府之人,身为太子妃,于情于理,你该对她的生死负责的。”
说完后再不停留,拉开门快速离开。
江漫雪静静地坐在原地,单薄的身子如同雕像一般,沉默了许久,突然浅浅地笑了。
那笑意不达眼底,看着无比悲凉。
心里甚至报复性地在想,看来今日,莫子卿怕是不会让慕辞有机会,再回到满月宴上去了。
慕卿啊慕卿,你堂堂皇长孙,却在一出生就爹不疼,娘不爱,哪怕是这样重要的日子,你的亲爹亲娘都选择弃你而去,没有出席。
可见这一世,你比我还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明媚的杏眼薄薄地蒙上了一层水雾,两行清泪顺着脸颊静静地流淌了下来。
水洗过的黑亮眸子在这一刻显得空洞又无神,里面盛满了破碎的失落。
慕辞啊慕辞,两世了啊!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我......“没有失望”!
上一世,有她这个冤大头在前面粉饰太平,四处周旋,莫子卿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蹦跶。
这一世,她不会再帮他们遮丑了。
京城的贵族圈最是捧高踩低。
而莫子卿说好听点,是剑宗大小姐,说难听点,就是个江湖草莽出身。
况且,她唯一仰仗的父亲已经去世,剑宗众人也已经解散。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
太子却是个香饽饽。
京中世家谁不眼馋,一个个想破脑袋想将自家女儿送进来。
之前都被太子拒绝了。
那些人本就不甘。
若是知道现在蹦出个野路子出身的她,也想分一杯羹......
江漫雪冷冷一笑。
她倒要看看,京城那些世家会不会合伙撕了她。
退一万步讲,太子接她回府时,还是在妻子刚刚生产,无比虚弱的时间段。
光这一点,就坐实了她狐媚子的行径,京城那些宗妇正妻们,心里势必会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更不会给她好脸色。
到时,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江漫雪有些期待。
想知道这样一来,她还能不能像上一世一般,活的潇洒快活。
正僵持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太子殿下来了。”
江漫雪脊背一僵,如柳叶般的细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立马转身看去。
谁料,抬眼就遥遥对上一双黑沉沉、又隐隐闪烁着亮光的凤眼。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墨黑的眸子如同坠了繁星,里面的温情并未掺假。
可就是这样爱她的他,依旧在上一世,信了莫子卿的阴谋诡计,看着她的目光一脸失望。
心脏密密麻麻的爬上痛楚。
整颗心又酸又涨。
上一世死前,他决绝的游向别人的画面再次无比清晰的涌上脑海。
男人在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眸光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情,神情却一如既往地克制沉稳。
锋利的眼尾上扬,隐隐展露出上位者的矜贵和高高在上。
眼角的朱砂痣无比鲜艳,十分惹眼。
立在太阳下的身影笔直修长,如松如竹,一身华服的他清贵如檐上雪,如画中仙。
只有额角挂着的细密汗珠,给他增添了一丝凡尘气息。他眸子隐隐带着急切,大步朝这边走来。
身上的锦袍有好几处脏污,看来是急着赶路,还未来得及更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而跟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年轻女子,就是年少的莫子卿。
那人瘦瘦小小的。
身材无比单薄,好似风吹就倒。
一双精致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娇娇怯怯,看上去清纯又无辜,像只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只是此时,她脸色看着有些不太好。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朝着他的方向下跪,“参加太子殿下。”
慕辞脚步微顿。
“都免礼吧,今日是小儿的满月宴,大家不必拘谨,随意即可。”
“谢太子殿下。”
慕辞微微颔首,就立马提起脚步,向江漫雪走来。等看清楚江漫雪的身影时,脚步一顿,整个人下意识愣在原地。
面前之人是他的太子妃?
今日的她,倒是跟以往很是不同。
以前的她总是衣着素净,温婉大方。
今日却红裙猎猎,杏眼盈盈。
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衬的那鹅蛋小脸白如霜雪,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乌黑的发尾被春风吹起,在半空中弯成优雅的弧度。
转身回眸的那一刻,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
记忆里,上一次像这样的惊魂一瞥,还是在新婚当晚。
那晚,她一身火红的凤冠霞帔,满头珠翠,乖巧地端坐在喜床上,双手本分地放在大腿上。
因为太过紧张,两根手指紧紧地搅作一团。
见他用玉如意挑起盖头,女子这才鼓起勇气,在明亮的烛光下,怯怯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瞬,立马就跟被烫到了一般移开视线,将头垂得低低的,再不敢抬头。
那一眼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么多年挥之不去。
只是可惜,自那以后,她就再未穿得这般明艳张扬过了。
慕辞宽大的袖口下指尖微颤。
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久久地停留在江漫雪身上,眼神越发晦暗,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边上的莫子卿离他最近,自然看到了他微妙的变化,一时间,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死死攥紧衣袖下的拳头,控制住心底强烈的恨意,看向江漫雪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恶毒。
江漫雪感受到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正好对上莫子卿的视线。
对方明显没想到她会看过来,急忙收起脸上的恶毒,扯出一抹自以为和善的微笑。
殊不知她表情变化得太快,面上一时转变不过来,以至于那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
不过江漫雪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良的小白兔,自然没将她的表情放在心上,而是心里疑惑。
他们怎会在这个档口回来?
她分明记得,莫子卿这杯绿茶心细如尘,段位可是很高的,平日最会审时度势,将自己的狐狸尾巴藏的严严实实。
要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在太子府藏的那么好,外界几乎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
也正因为这点,她在她手中吃了不少闷亏,却有口难言。
这一世怎的这般沉不住气,挑在这个节骨眼回来。这样一来,不是让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吗?
莫子卿容貌清秀,穿着很低调,布衣荆钗,站在慕辞身边很不起眼。
但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那姑娘是谁?看着挺面生的。”
“谁知道呢,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谁不知太子殿下身边除了太子妃,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今日身边却跟了一个女人,你说,太子跟太子妃会不会就是为了她,才......”
“应该不会吧?”
“这女人顶多算清秀,跟太子妃这样明艳端庄的绝色美人可谓天壤之别,我相信只要没瞎,都不会丢下太子妃而选这么个无颜女吧?”
“嘘,你俩疯了,皇家的事都敢议论,嫌命长滚远点说,别连累无辜人。”
莫子卿被这些话气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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