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着苏妄的灵植园露水。
现在的灵植园,发光鸢尾开得比任何时候都盛,每朵花的花心都映着沈砚、陆昭、苏妄的残影。
小桃带着沉妄给鸢尾花浇水,沈砚的残影会晃着酒壶来捣乱,陆昭的残影举着铁棍追他,苏妄的残影则蹲在地上笑,发间别着新摘的并蒂莲。
我握着断剑站在园门口,剑穗上的鸢尾花环轻轻摇晃,勾住了沉妄的衣袖。
他笑着扯下一片花瓣:“大师兄还是这么笨,当年小妄师姐就是这么被你勾住的吧?”
阳光穿过花瓣,在地上投出四个人的影子,像极了当年在灵植园的午后。
沉妄开始忘记酿酒的那天,正在灵植园给鸢尾花浇水。
他握着陶罐的手突然发抖,桃花眼里映着苏妄的灵蝶,却喃喃道:“这花……为何这么眼熟?”
陶罐摔碎的声音惊动了小桃,她捡起碎片,发现内侧刻着沈砚的酿酒诀——那是沉妄上周刚教给她的。
“沉妄哥哥,”小桃拽着他的衣袖,“你还记得怎么泡桃花醉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青玉耳坠的碎光在掌心明明灭灭:“桃花醉……需要用剑穗上的血珠当引子,对吗?”
声音里带着不属于他的沙哑,像极了沈砚临终前的语调。
我在观星台找到他时,他正对着沈砚的星图发呆。
星图上代表他的碎玉正在崩解,每片剥落的玉屑都化作苏妄的鸢尾花瓣:“楚墨,”他突然转身,眼里全是痛苦的清明,“我是不是该走了?
沈二哥的残魂撑不住了。”
他掏出沈砚的玉简,夹层里掉出片风干的并蒂莲——那是苏妄埋在他灵脉里的魂引。
“小妄师姐说,”他笑着把花瓣放在我掌心,“如果有一天我忘了她,就闻闻鸢尾花香。
可现在我记得所有事,却连替她浇花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我看见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极了当年苏妄在灵植园凋零的模样。
他最后摸了摸我剑穗上的花环:“楚墨,别难过,我只是去怨灵界陪陆三姐了,她总说自己捶打寒铁的声音太孤单。”
沉妄消失的次日,怨灵界裂缝传来铁棍砸地的巨响。
我赶到时,看见陆昭的怨灵体被无数魔修骨鞭缠住,她的铁棍断片只剩半截,却还在护着个发光的茧——里面裹着苏妄残留的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