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启程了。”
一个卫兵粗声粗气道。
她理了理披风,确保信藏在暗袋中,随他们步入薄雾笼罩的清晨。
通往巡抚府的路沿秦淮河蜿蜒,河水在初升的阳光下如碧玉般闪耀。
但这美景掩不住她胸中盘绕的紧张。
巡抚府高耸在前,红瓦屋顶在灰色天空下格外醒目。
沈念锦走近大门时,步伐微微一滞,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卫兵。
她不再只是萧衍府中的侧妃——她是传递他命令的信使,一个尚未摸清规则的棋子。
然而,想到沈氏幸存者,可能是她的亲族,她还是迈步向前。
府内,巡抚李忠迎接她时,脸上挂着浅薄的笑。
他身形瘦削,书房里堆满卷轴与砚台,空气中弥漫着旧纸的味道。
“齐王竟派个女子来传令,”他语带揶揄,接过信,“大胆的选择。”
沈念锦神色平静,尽管手指痒得想夺回那封信。
“王爷信任我传达他的旨意,”她语气平稳,“他期望大人今晚前回复。”
李忠拆开封蜡,目光扫过信纸,笑容渐褪,闪过一丝不安。
“沈氏幸存者,”他低声自语,“危险的要求。”
他抬头,审视她,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你呢,姑娘——你在这事里有什么打算?”
她心头一跳,却强装温顺,垂下眼帘,浅笑。
“我只是王爷的仆人,大人。
我的打算不过是讨他的欢心。”
李忠嗤笑,显然不信,但将信折好,塞进袖中。
“告诉你家主子,我会照办。
但提醒他——皇上的眼线正盯着江南。
若他在追查沈氏,需小心行事。”
沈念锦点头,思绪飞转。
皇帝。
是他在操纵徐清远,还是萧衍陷入了更大的罗网?
她需要李忠的回复,任何实质的东西——幸存者的证据,或至少一个名字。
“王爷会感激大人的谨慎,”她在门口停步,“冒昧一问……可有幸存者的踪迹?”
李忠目光一锐,如鹰锁定猎物。
“一个仆人倒是好奇,”他说,随即一挥手,“暂无。
但若他们在,藏不了多久。”
她行礼告退,心跳如鼓。
巡抚知道的比他说的多——她能感觉到。
步入庭院时,一个灰袍身影与她擦肩而过,宽帽遮面。
短暂的接触让她一寒,她回头瞥见对方腰间垂着一枚玉佩,雕着盘龙。
她呼吸一滞。
那玉佩——多年前,她在父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