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林深的指甲掐进木板,“曹操应该派船接应降将,而不是放箭。”
话音未落,第一支火箭破空而来。
黄盖的船帆“轰”的一声燃烧起来,老将军抄起长槊挑开帆绳,船身剧烈摇晃。
第二波箭雨紧接着落下,船舷被扎得像刺猬一样,几个士兵惨叫着栽进江里。
“取硫磺!”
林深转身吼道,“把所有柴草堆到江边!
快!”
小书童愣住了:“先生要烧……?”
“烧烟!”
林深踢翻脚边的炭盆,“烟能遮挡视线!”
士兵们疯了似的搬来硫磺、湿柴、鱼油。
林深划着火折子扔进柴堆,刺鼻的浓烟“腾”地窜上半空,像一条黑龙横亘在江面上。
曹军的箭雨停顿了一下,楼船上响起曹操的怒喝:“乱箭齐发!”
可烟雾里影影绰绰,弓箭手根本无法瞄准。
“老黄!”
林深攥紧木板,指节都发白了。
黄盖的船已经冲进烟雾,船尾的火把还亮着——那是约定的信号。
他又喊道:“让二队船挂上草人!
往上游划!”
三艘扎满草人的小船从芦苇荡里窜了出来,曹军的箭雨“嗖嗖”地全钉在草人上。
黄盖的船趁机靠近曹营水寨,林深看见老将军挥起火把,油布下的干草“轰”的一声燃成了火海。
“成功了?”
小书童欢呼道。
林深没有说话。
他望着观测台顶的布幡——方才还向南飘的布带,正缓缓转向东方。
木板上“十月十八”那栏,炭笔的痕迹被他捏得皱巴巴的。
江风卷着烟雾扑来,他尝到了铁锈味,那是黄盖船上士兵的血。
“先生?”
小书童扯了扯他的袖子。
林深摸出怀里的炭笔,在“风向”那栏重重地划了一道线。
布幡还在转动,东,东南,像根针在扎他的神经。
他想起现代写代码时,总有一个隐藏的bug在最后关头跳出来——现在,这个bug叫“东风”。
“去喊子敬。”
林深把木板塞进书童怀里,“让他带所有记录水位的兵卒,来观测台。”
江对岸,黄盖的火船已撞上连环战船。
林深望着那片火光,突然听见观测台的木柱发出轻微的响声。
布幡终于定住,指向东南方。
他摸了摸腰间的木板,上面新刻的痕迹还带着炭灰,像一道未写完的代码——而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