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踩出火星。
变故发生在一个霜晨。
斥候浑身是雪地闯入中军帐:“将军!
邓艾率两万精兵,从阴平小道偷渡了!”
姜维手中的令箭“当啷”落地,我看见他指尖在地图上的“江油”处戳出个洞:“快!
点五千精兵,随我回援!”
阴平道难行,比蜀道更险。
我们在悬崖上攀援,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不时有积雪滚落。
有个新兵踩滑了脚,抓着我的药篓不放,最后还是松手坠了下去,叫声在山谷里回荡了很久。
姜维停步望着白茫茫的雪山:“邓艾这老贼,真是拿命在赌。”
赶到涪城时,城上已飘起魏旗。
百姓们在官道上奔逃,推着独轮车,背着襁褓中的孩子。
我看见一个妇人摔倒在地,怀里的孩子在哭,连忙去扶,却听见她喊:“蜀军来了!
魏军来了!”
姜维翻身下马,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孩子盖上:“大嫂,往南跑,去剑阁。”
成都城门紧闭那日,我们在城下喊了一夜。
黄皓的声音从城头传来,像刀子刮过石板:“陛下已降,大将军何必再作无谓挣扎?”
姜维仰头望着城楼,月光照在他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霜。
忽然,他抽出断剑,剑尖指向北方:“云川,你看那北斗,斗柄永远指着中原。”
第六章:诈降奇谋郪县,钟会的中军帐。
姜维换上魏军的铠甲,腰间挂着从狄道缴获的魏将佩剑,剑穗却还是那根旧蜀锦。
“久闻姜将军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钟会笑着递来酒杯,酒液在青铜盏中晃出涟漪,“不知将军对这天下大势,有何高见?”
姜维垂眸,盯着钟会腰间的玉珏——那是曹操当年赐给夏侯氏的信物:“魏国内有司马氏专权,外有吴蜀未平,钟将军身为太傅之子,难道不想……”话未说完,钟会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伯约可知,我早已厌烦了给司马家做鹰犬?”
夜里,我跟着姜维在营中巡视,他忽然停在一棵老槐树下,用剑尖在树皮上刻字:“汉炎兴元年,丞相出师。”
树皮剥落处,露出下面早已刻好的小字,是不同的笔迹,却都带着剑气——原来这是历代蜀将留下的暗记。
“云川,”他低声说,“明日你设法出城,将这封信交给南中都督霍弋。”
信写在蜀锦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