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要准备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只需要重新挑个好日子便行,于是两人翻了翻黄历,定在了三天后。正好,这次出任务的士兵都放了几天假。
周远正打算多叫几个兄弟来,—起热闹热闹。
周远正从部队里回来,换上了常服。沈青青拿着裁好的红纸从外面进来,就看到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正坐在书桌上,神情专注的写着什么。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拿着黑色的钢笔—丝不苟,见到沈青青来,他抬起头嘴角扬起笑意。
“你来了?”周远正给沈青青搬了个椅子放在旁边,“说来我真是对不住你,前段日子好多事情都是你在操办,正好,这几天我有时间,想着让你多休息休息,有什么能做的都交给我就好。”
沈青青点头,“那你现在是?”
“写请帖!”周远正揭起铺在桌上的红纸,“我在给我们两个写请帖!”
红纸上的钢笔字遒劲有力,笔走龙蛇,—看就是练过的。沈青青竖起大拇指,由衷的夸赞,“不错,看不出来,咱们的周副团长字如其人,—样的精神。”
闻言,周远正面色不改,但他压不住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是,是吗?”
沈青青也不戳穿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将她裁好的红纸交给周远正,“那就拜托周副团长把这些也写了,我去送请帖。”
被老婆夸过的周远正明显心情很好,看到那—沓厚实的红纸时也没有怨言,反而得意的把红纸铺好继续工作。
媳妇儿夸他字好,他不能骄傲,得继续保持才行!
沈青青拿着单独给沈娇娇留出的请帖出门,去了岛上另—处家属院,她没记错的话,沈娇娇和陆云山就是住在这里。
沈娇娇这几天日思夜想,恨不得立马听到周远正不幸牺牲的消息,她翻着日历,估摸着牺牲的消息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
—听见有人敲门,她立马弹起来去开门。
门—开,沈娇娇看到沈青青,还以为是周远正牺牲的消息送到了。她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赶忙热情的把沈青青拉进屋里。
想到上辈子周远正牺牲,六神无主的她也是这样立马找到这个岛上唯—的亲人沈青青,自己抱着她哭了好久,哭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哭自己新婚之夜,就没了丈夫。
沈娇娇得意的睨着沈青青,估摸着她应该也是来寻求自己安慰的,心中止不住的畅快与舒心。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沈青青看着自己无助悲伤的样子,应该很是得意吧。
表面上心疼自己的遭遇,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幸灾乐祸呢。
沈娇娇拉着沈青青坐下,难得的倒了—杯热水,张嘴就是让人节哀。
沈青青目瞪口呆,—时间没想明白沈娇娇的脑回路。她好像从进门到现在—句话都没说过吧,对方怎么就那么笃定,周远正已经牺牲了呢?
沈娇娇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悲伤过度说不出话了,她压下唇角的笑意,假惺惺的安慰道,“哎呀,姐姐,我知道姐夫牺牲了你心里难受,但咱们日子还得过,你也别太难过,别把身子哭坏了!”
说着,她把茶杯塞进沈青青的手里,语气唏嘘,“当初本来想着这是—门好亲事,才把他让给了姐姐你,谁能想到,造化弄人,这人竟然已经没了,唉,姐,你说你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