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朝门外一划拉:“这件事,好多小厮丫鬟都能为老奴作证!”
话音刚落,大丫鬟如意便点头道:“此事婢子也有耳闻,确实是二姑娘要了好些灯油火炭。”
此言一出,二房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老夫人看向季姜,而李氏的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只听郭嬷嬷继续说道:
“可到了晚上,十一姑娘突然来找老奴,说白日送的东西有问题,让我立刻过去一趟。”
“虽然天寒地冻,路上又黑,但老奴谨记着夫人的嘱咐,不敢有丝毫耽搁,便与十一姑娘前往了静兰苑。”
她说的声情并茂,满腹委屈。
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小十一道:
“谁知刚进了院子,她就从背后把我敲晕,等再醒来的时候,静兰苑已经着火!”
“二姑娘非说是老奴纵的火,二老爷更是不问青红皂白,狠狠一脚就将我踢得吐血,还押到了慈心堂!”
她本就被押着跪伏于地,此时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冲着老夫人哭道: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老婆子的事惊吓到老夫人……可,可老奴真的冤枉啊,还请老夫人、夫人为老奴主持公道!”
这一番唱念做打演得极为逼真,好像她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整个二房联合起来给她栽赃陷害。
更厉害的是,她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还心心念念不该惊吓到老夫人。
相比之下,大半夜把她押到慈心堂的二房众人,简直就成了不顾老夫人身体的反面典型!
季咏年气的咬牙切齿,可一时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
他毕竟不是当事人,全凭对女儿的信任才一心为她讨要公道。
此时见郭嬷嬷倒打一耙,下意识的便向宝贝闺女看去。
季姜盯着郭嬷嬷张张合合的嘴,只觉得无比讽刺。
一个接连害死原主和荷儿两条性命的毒妇,在第三次下毒手后被人抓住,竟然丝毫没有悔意,反而还有脸说自己冤枉?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但……她以为靠一张利嘴就能翻天了吗?
别着急,后面还准备了好几场戏呢——
我看着你慢慢演!
另一边,同样被郭嬷嬷这番说辞惊住的还有李氏。
但反应过来之后,李氏的底气立马足了。
原来她没招供,更没被好多人抓住啊!
好,好得很,的确是个有脑子的,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对她的栽培!
想到这里,李氏脸色一沉。
她不想直接与季姜对上,免得跌了身为长辈的身份,又不便与季咏年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
所以一开口,就找上了身份地位皆与她对等的宋夫人:
“二弟妹,事情都没弄清楚,你们仅凭二丫头一面之词就要定郭嬷嬷的罪,未免有失偏颇了吧?”
宋夫人脸色一寒,斜睨着李氏,就想把自己调查得知的一些东西说出来。
虽然那些东西还很有限,不足以指证李氏,但至少能在此时为自己这边增添些分量。
然而……季姜没给宋夫人这个机会。
“大伯母。”季姜悠悠的开了口。
李氏这才发觉,从她进来,就只听见郭嬷嬷在哭诉冤枉。
而作为纵火事件的另一方,或者说,真正的受害者,这位侄女竟一直没有吭声。
“姜丫头,”李氏摆出长辈的架子,直接责问道:“郭嬷嬷好心帮你,你为什么反而要诬陷她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