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而剧烈地起伏。
十七年的光阴,那些刻在老槐树上的名字,那些共享的欢笑和泪水,那些相互支撑走过的黑暗,此刻都化作汹涌的暗流,在她们紧贴的皮肤下奔流、冲撞、回响。
我们是什么?
夏至茫然地想。
是缠绕共生的大树?
还是被命运随意抛掷的浮萍?
那个刻在树上的名字,是永恒的印记,还是终将被抹去的痕迹?
那个她们曾以为坚不可摧的“我们”,在现实的洪流和个体追寻的拉扯下,是否真的不堪一击?
“我们…” 夏至艰难地开口,声音被林晚绝望的呜咽和窗外连绵的雨声切割得支离破碎,带着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妄,“…还能…一起去找新的树吗?
更远…更好的地方…” 话语出口,空洞得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连回响都听不见。
林晚在她怀里剧烈地摇头,沾满泪水和雨水的发丝凌乱地蹭着夏至的下颌,留下湿漉漉的冰凉痕迹。
她猛地抬起泪痕狼藉的脸,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至,里面翻腾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迷茫,还有一种被逼到绝境也不肯熄灭的微弱火焰。
她的嘴唇颤抖着,张了张,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喷涌而出,最终却只是更紧、更紧地攥住了夏至后背的衣服,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仿佛那是她在这片被现实和情感双重风暴摧毁的废墟里,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活着的浮木。
办公室里那盏惨白的灯,依旧冷漠地亮着,将她们相拥的影子投在冰冷的活动板房墙壁上,拉得很长,缠绕在一起,像一个巨大而沉默的问号,也像一个尚未成型、充满荆棘的答案。
窗外的雨声渐弱,变成一种模糊的、持续的背景白噪音。
风暴的中心似乎暂时停歇,但被连根拔起、宣告死亡的老槐树,那深埋于地下、盘根错节了整整十七年的庞大根系,此刻已赤裸裸地暴露在现实的空气里,带着新鲜泥土的腥气和被撕裂的伤口,无声地、沉重地拷问着她们共同的未来。
<冰冷的铁皮屋里,只有两个女人压抑的呼吸和窗外疲惫的雨声。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上。
林晚的呜咽渐渐平息,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抽噎。
她依旧紧紧攥着夏至后背的衣服,额头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