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敢面对。
这或许就是在生命和篮球之间做的一次选择吧。
他们不知道我偷偷网购了一副望远镜,架在窗台上,可以看到我熟悉的球场,我熟悉的队友。
他们不知道我有多眷恋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球场少年。
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一个美好得不真实的小女孩,让我这么想活下去。
我总觉得自己很自私,很可笑。
支持我活下去的竟然不是父母的关怀,说实话,看见他们拿着缴费单又一次走出病房,又一次满脸微笑地回到我床前,我想死。
死了多容易,活着才难呢。
是粒粒。
即使这听起来荒谬,但又确实如此。
她与我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利益瓜葛,我们是两个彼此独立的个体。我们有情感共鸣,我和她是感同身受的。
就像是同处于孤岛上的两个人遥遥相望,拥抱取暖,都比看一幅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强。
何况我不想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认怂。
她的人生还那么长,她都敢截肢,我这么大个人,怎么能这么懦弱?
她说,换了好看的腿,就请我去看花。
又疼醒了。
我扶着腰,勉强伸手去够呼叫键。
晃了半天,够不着。
又不想惊动爸爸和粒粒,尽管疼得呲牙咧齿,我还是下床了。
我自己去找医生。
推门,凛冽的寒风争先恐后地挤进来,我怕爸爸着凉,回身把门扣上了。
我像个临产的孕妇,扶着墙,挪动我笨重的下半身。
医院走廊银白色的栏杆里,我看到了我的影子。
苍老的,病态的,就像窗外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枝。
轻轻一折,就断了。
忽然眼前一阵强烈的白光,声波仿佛被赋形,滚滚入耳。
不知怎么开进来一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