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不剃,淡青色的胡渣冒了尖。肤色暗淡,眼睛浮肿,发际线似有些许后退。整个人形容猥琐。
收拾书包时,老张头的儿子又来了。
初见他时,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现在看,似乎也是憔悴了不少。
他闷头闷脑地打开饭盒,取出热汤、饭菜,支起病床上的小桌子,一言不发地递过勺子,让老张头自己吃。
闲来无事,他站起身来,取下床头挂着的缴费单,他快速地瞥了一眼账单右下角的总金额,然后,转身出去。
掩门一声轻响,就像是一声短促的叹息。
老张头忽然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饭菜洒了一床,我急忙递过去一包纸巾。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道谢,忙不迭展开纸巾,吐出一口浓痰。
我很抱歉地看见了纸巾上刺眼的鲜红。
再也抑制不住我轻微的眩晕,我收拾了几件衣服急急走了出去。
办好手续已是三天之后。
我并不着急去医院。
对,是去医院,虽然不明不白住了几乎一个月,但我并没有神经质地产生什么不舍的感情。没伤没病的,凭什么抓我进去骗医药费。
好吧,硬是要说有问题的话,也不过是上个月打球突然摔倒,一下子站不起来了。运动受伤嘛,正常得很,结果,校医直接建议我去医院了。
然后我就被软禁了。
久别球场的球员重返,就像搁浅的鱼儿最终又回到了海洋。
阔别一个月,尽管运球时感觉有些生疏,但正如同电视剧里的那些狗血桥段,失散多年的兄弟再相见,还是血浓如水的亲人。
何况我坚信我上辈子,下辈子都和篮球同生共死,哦不,我语文不好,反正就是,休戚与共吧。
我是这样自信而耐心地对付每一次练习,每一场比赛。
有段时间不是流行一段话吗?
面包和爱情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