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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知道答案林晚热门全文免费

HOTKID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像无数石子滚落,老旧风扇徒劳搅动着黏稠的空气。夏至蜷在嘎吱作响的折叠椅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一条市政推送的标题骤然刺入眼帘:“百年古槐让路城市新动脉——凤凰路拓宽工程启动。”她猛地坐直,后背渗出冷汗。窗外,那棵老槐树在风雨中狂舞枝叶,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虬结的枝干如垂死者伸展的臂膀。十七年。她和林晚的名字就刻在它最粗壮的枝桠分叉处,刀痕深深嵌入树皮,随着年月生长扭曲变形,如同她们盘根错节的命运。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出林晚的名字。夏至喉咙发紧,划开接听。“夏至,”林晚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盖过了窗外的风雨,“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去内罗毕。”世界的声音骤然退潮,只剩下心脏撞击胸腔的钝响...

主角:林晚热门   更新:2025-05-29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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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树知道答案林晚热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HOTKID”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像无数石子滚落,老旧风扇徒劳搅动着黏稠的空气。夏至蜷在嘎吱作响的折叠椅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一条市政推送的标题骤然刺入眼帘:“百年古槐让路城市新动脉——凤凰路拓宽工程启动。”她猛地坐直,后背渗出冷汗。窗外,那棵老槐树在风雨中狂舞枝叶,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虬结的枝干如垂死者伸展的臂膀。十七年。她和林晚的名字就刻在它最粗壮的枝桠分叉处,刀痕深深嵌入树皮,随着年月生长扭曲变形,如同她们盘根错节的命运。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出林晚的名字。夏至喉咙发紧,划开接听。“夏至,”林晚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盖过了窗外的风雨,“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去内罗毕。”世界的声音骤然退潮,只剩下心脏撞击胸腔的钝响...

《树知道答案林晚热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像无数石子滚落,老旧风扇徒劳搅动着黏稠的空气。

夏至蜷在嘎吱作响的折叠椅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一条市政推送的标题骤然刺入眼帘:“百年古槐让路城市新动脉——凤凰路拓宽工程启动。”

她猛地坐直,后背渗出冷汗。

窗外,那棵老槐树在风雨中狂舞枝叶,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虬结的枝干如垂死者伸展的臂膀。

十七年。

她和林晚的名字就刻在它最粗壮的枝桠分叉处,刀痕深深嵌入树皮,随着年月生长扭曲变形,如同她们盘根错节的命运。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出林晚的名字。

夏至喉咙发紧,划开接听。

“夏至,”林晚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盖过了窗外的风雨,“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去内罗毕。”

世界的声音骤然退潮,只剩下心脏撞击胸腔的钝响和听筒里林晚平静的呼吸。

非洲。

三年。

林晚口中的数字像冰冷的铡刀落下。

“你疯了?”

夏至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林晚,那是三年!

不是三个月!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

你懂吗?”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折叠椅边缘脱落的漆皮,指甲缝里瞬间塞满细碎的白色粉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嘶声。

林晚再开口时,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夏至,别用‘我们’绑住我。

你不是我的地图,我也不是你的锚点。”

每个字都清晰、冰冷,带着一种夏至从未听过的陌生决绝,“你总不能指望我一辈子困在你规划好的轨道上,围着这棵老树打转。”

“老树?”

夏至像被这句话烫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那是我们的树!

林晚!

那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

十七年!

你他妈说这是‘围着打转’?”

“对!

就是十七年!”

林晚的声音也扬了起来,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冲破冰面,“十七年,我们像连体婴!

中考志愿要一样,大学专业要靠近,连工作你都要我留在同一个城市!

夏至,我喘不过气!

我不是你精心规划的蓝图里一个必须存在的符号!

非洲那个项目是我等了多久的机会?

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不是透过你的眼睛,是用我自己
的!”

“蓝图?

符号?”

夏至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指尖冰凉,“林晚,你摸着良心说!

当年你爸出事,是谁陪你熬过那些讨债的日夜?

你妈病倒,是谁请假一个月守在医院?

你失恋差点跳楼,又是谁把你从阳台拽下来抱着你哭到天亮?

现在你说我绑着你?

说我是你的牢笼?”

听筒里传来林晚急促的呼吸声,像濒死的鱼。

紧接着,是一声短促、压抑,又充满巨大痛楚的抽泣,然后电话被猛地挂断。

“嘟——嘟——嘟——”忙音冷酷地敲打着耳膜。

夏至维持着举手机的姿势,僵在原地。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瞬间照亮她惨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随即炸雷滚过,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十七年构筑的堤坝,在这个雨夜被林晚决绝的话语轻易冲垮。

那些共同经历的苦难与甜蜜,那些相互扶持的温暖瞬间,此刻都变成尖锐的碎片,在胸腔里疯狂搅动。

她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

塑料外壳碎裂的声音被雷声吞没。

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滑坐到冰凉的水磨石地上。

墙根渗出的水汽无声地洇湿了她的裤腿,带来一片黏腻的冰凉。

她蜷缩起身体,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膝盖,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嚎啕大哭,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呜咽,被窗外震耳欲聋的雨声粗暴地覆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屏幕,顽强地亮起幽微的光。

是林晚母亲的微信。

夏至麻木地伸出手指,划开。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光线昏暗,背景是刺眼的荧光灯管和消毒水的惨白墙壁。

林晚蜷缩在一张蓝色的塑料候诊椅上,侧着头,额角贴着一块刺目的方形纱布,暗红的血迹从边缘顽强地洇透出来,像雪地里开出的诡异花朵。

她的工装外套半边湿透,沾着污泥,一只手腕被简易的白色绷带吊在胸前,姿势僵硬而狼狈。

照片下方,跟着一行颤抖的小字:“晚晚工地出事,脚手架滑脱…万幸骨头没事…缝了针…可她不肯回家,犟着非要回项目处…阿姨求你…小默…只有你的话她或许能听进去一点…”嗡——夏至的脑子一片空白,指尖的血液瞬间冻结。

照片上林晚
那个侧影,额角带血,嘴角紧抿,带着一种熟悉的、近乎偏执的倔强——像极了小学三年级那次,她从高高的双杠上摔下来,磕破了膝盖,校医务室老师用酒精棉球擦拭伤口时,她也是这样死死咬着下唇,把所有的呜咽和眼泪都死死憋回去,只留给她一个沉默而倔强的侧脸轮廓。

那个倔强的弧度,十七年,从未改变。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夏至的心脏,比刚才的愤怒和伤心更猛烈百倍。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湿冷的裤腿黏在皮肤上也浑然不觉。

抓起玄关鞋柜上那串冰冷的备用钥匙——那是林晚去年硬塞给她的,说她的地方就是夏至的退路——她赤着脚就冲进了门外狂暴的雨幕!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细密的针,瞬间穿透单薄的衣衫,刺入皮肤。

夏至却感觉不到冷,胸腔里翻腾的焦灼几乎要将她点燃。

城市在瓢泼大雨中扭曲变形,霓虹灯招牌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团,在湿透的路面上流淌。

她冲向路边,粗暴地拉开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门,湿漉漉地把自己摔进后座。

“去凤凰路工地项目部!

快!”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颤抖。

出租车在积水的道路上艰难前行,雨刷器疯狂摆动,视野依旧一片模糊。

夏至的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膛。

林晚额角洇血的纱布,吊在胸前的胳膊,还有那个固执的侧影,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放大。

什么争吵,什么束缚,什么非洲,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具象的伤害击得粉碎,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找到她!

必须找到她!

车子最终停在一条泥泞小路的尽头。

一片由蓝色活动板房临时围成的区域在暴雨中矗立,几盏高悬的探照灯刺破雨帘,投下惨白晃动的光柱。

夏至扔下钱,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冲进那片冰冷的钢铁丛林。

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头发黏在脸上,眼睛被雨水打得生疼。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和直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其中一扇透出微弱灯光的门。

她猛地推开那扇薄薄的铁皮门!

吱呀一声。

简陋的办公室里,惨白的白炽灯光下,林晚果然在那里。

她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掉漆的旧办公桌前。

身上那件橙色的工装外套湿了大半,紧贴着
她单薄的脊背,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轮廓。

额角那块纱布在灯光下白得刺眼,边缘透出的暗红血迹依旧清晰。

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正笨拙地、近乎固执地,试图将一份被雨水浸透、边缘卷曲起毛的文件塞进一个透明的塑料封套里。

受伤的右手腕被白色的绷带吊在胸前,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出她眉间隐忍的痛楚和额角细密的冷汗。

桌上那盏刺眼的白炽灯,像舞台的追光,将她脸上未干的水痕照得无所遁形——是冰冷的雨水?

还是别的什么?

夏至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滚烫的棉花,所有在路上酝酿好的质问、担忧、愤怒、委屈,此刻都哽在胸口,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扶着冰冷的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铁皮里,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发软的身体。

“…手…”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还疼吗?”

林晚塞文件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没有回头,只有那挺直的、紧绷的脊背,难以察觉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沉默在狭小的板房里迅速膨胀、发酵,沉重得几乎能压垮屋顶。

只剩下外面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震耳欲聋的、永不停歇的轰鸣,像是世界末日的鼓点。

夏至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铁锈和灰尘味道的空气刺痛了她的肺。

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沉重地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她走到林晚身边,在她面前慢慢地蹲了下来,视线努力地与林晚低垂的目光勉强齐平。

终于,她看清了。

林晚脸上蜿蜒的水痕,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微光,交错纵横。

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下眼睑红肿不堪,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那不是雨水。

绝对不是。

夏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痛得她几乎蜷缩起来。

她伸出手,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和微微颤抖,轻轻触碰林晚放在膝头的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

指尖冰凉,皮肤上还沾着雨水和工地的尘土,微微颤抖着。

林晚的手指猛地一蜷,却没有躲开。

那细微的颤抖通过指尖清晰地传递过来,像微弱的电流。

这无声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桥梁,暂时连通了隔绝的孤岛。

夏至喉咙滚动,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艰难地吐出那个
她本想永远隐瞒的消息,仿佛在宣读一个属于她们两人世界的死刑判决书:“那棵树…”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们名字刻着的那棵老槐树…市政规划…要移走了。

就在凤凰路拓宽工程的范围内…下个月。”

她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林晚的手指瞬间变得冰冷僵硬,像冻僵的铁条。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她猝然抬起头,动作快得牵动了额角的伤口,纱布边缘的暗红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灯光直射在她脸上,那双红肿不堪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惊愕、难以置信、瞬间席卷而来的剧痛,还有一丝猝不及防的、被彻底击碎的脆弱。

那层在争吵中竖起、在伤痛中强撑的冰冷坚硬外壳,在这一刻被“老树将死”的消息炸得粉碎,露出了底下从未示人的柔软和恐慌。

“什么?”

林晚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撕裂的声带里挤出来的,“什么时候?”

“下个月。”

夏至艰难地重复,看着林晚眼中那最后一点支撑的光迅速黯淡下去。

就在这个瞬间,林晚一直强撑着的、属于成年人的所有体面和伪装彻底崩解。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猛然溢出,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她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扑倒,额头重重抵在夏至单薄的肩膀上。

滚烫的泪水,汹涌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就洇透了夏至肩头冰凉的衣料。

那泪水滚烫,灼烧着夏至的皮肤,也灼烧着她的心。

林晚压抑的哭声,不再是之前电话里的冰冷愤怒,而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悲伤,像沉重的钝器,一下下狠狠凿在夏至的心防上,将她之前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凿得粉碎。

夏至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怀里这具剧烈颤抖的身体。

林晚的呜咽声闷在她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混着额角纱布上渗出的、带着淡淡铁锈血腥气的微咸液体,一股脑地浸染着她。

窗外的雨势似乎小了些,但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依旧固执地响着,单调而疲惫。

夏至紧紧地抱着林晚,清晰地感受着怀里这个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又脆弱陌生的躯体因无法抑制的哭
泣而剧烈地起伏。

十七年的光阴,那些刻在老槐树上的名字,那些共享的欢笑和泪水,那些相互支撑走过的黑暗,此刻都化作汹涌的暗流,在她们紧贴的皮肤下奔流、冲撞、回响。

我们是什么?

夏至茫然地想。

是缠绕共生的大树?

还是被命运随意抛掷的浮萍?

那个刻在树上的名字,是永恒的印记,还是终将被抹去的痕迹?

那个她们曾以为坚不可摧的“我们”,在现实的洪流和个体追寻的拉扯下,是否真的不堪一击?

“我们…” 夏至艰难地开口,声音被林晚绝望的呜咽和窗外连绵的雨声切割得支离破碎,带着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妄,“…还能…一起去找新的树吗?

更远…更好的地方…” 话语出口,空洞得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连回响都听不见。

林晚在她怀里剧烈地摇头,沾满泪水和雨水的发丝凌乱地蹭着夏至的下颌,留下湿漉漉的冰凉痕迹。

她猛地抬起泪痕狼藉的脸,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至,里面翻腾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迷茫,还有一种被逼到绝境也不肯熄灭的微弱火焰。

她的嘴唇颤抖着,张了张,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喷涌而出,最终却只是更紧、更紧地攥住了夏至后背的衣服,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仿佛那是她在这片被现实和情感双重风暴摧毁的废墟里,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活着的浮木。

办公室里那盏惨白的灯,依旧冷漠地亮着,将她们相拥的影子投在冰冷的活动板房墙壁上,拉得很长,缠绕在一起,像一个巨大而沉默的问号,也像一个尚未成型、充满荆棘的答案。

窗外的雨声渐弱,变成一种模糊的、持续的背景白噪音。

风暴的中心似乎暂时停歇,但被连根拔起、宣告死亡的老槐树,那深埋于地下、盘根错节了整整十七年的庞大根系,此刻已赤裸裸地暴露在现实的空气里,带着新鲜泥土的腥气和被撕裂的伤口,无声地、沉重地拷问着她们共同的未来。

<冰冷的铁皮屋里,只有两个女人压抑的呼吸和窗外疲惫的雨声。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上。

林晚的呜咽渐渐平息,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抽噎。

她依旧紧紧攥着夏至后背的衣服,额头抵着她
的肩膀,仿佛那是唯一的热源。

良久,她才松开那几乎要嵌进布料的手指,用没受伤的左手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擦去混合着泪水、雨水和淡淡血污的狼狈。

“送我…回去。”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眼神却不再空洞,而是死死地盯住夏至,“回老房子那边。

现在。”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夏至看着林晚眼中重新燃起的、近乎偏执的火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那棵老槐树!

她们要回去!

在下个月那冰冷的挖掘机到来之前!

“好。”

夏至没有任何犹豫,用力点头。

她搀扶着林晚站起来,动作小心地避开她吊着的手臂和额角的伤。

林晚的体重几乎大半倚靠在她身上,湿透的工装传递着冰冷的潮气。

夏至脱下自己同样湿透的外套,裹在林晚身上,虽然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雨势已经转小,从狂暴的倾盆变成了连绵的冷雨。

夏至扶着林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她停在泥泞路边的二手小车。

车门打开,一股混合着雨水、泥土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弥漫开来。

夏至把林晚小心安置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自己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引擎发出一阵疲惫的咳嗽声,终于启动。

车灯划破雨幕,照亮前方泥泞不堪的道路。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雨刷器单调的刮擦声和两个女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

夏至紧握着冰冷的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不敢看林晚,只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她侧着头,望着窗外飞逝的、被雨水模糊的霓虹光影,红肿的眼睛里映着流动的光点,深不见底。

城市的喧嚣被雨幕隔绝在外。

车子驶离主城区,拐进熟悉的、通往城郊老工业区的旧路。

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在风雨中摇摆,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又缩短。

这里曾是他们童年和少年的全部世界。

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墙皮剥落的职工家属楼,还有那些狭窄、堆满杂物、却承载了无数秘密和欢笑的小巷。

夏至的心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她忍不住回想起那个改变一切的夏天。

---初二暑假,空气闷热得能拧出水来。

夏至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裙子,蹲在自
家门口那棵同样孤零零的老槐树下,用小刀抠着树干上的疙瘩。

蝉鸣声嘶力竭,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烤化。

她刚和巷尾那群嘲笑她“没爸的野孩子”的男孩打了一架,头发被扯得乱糟糟,膝盖也磕破了皮,渗着血丝。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死死憋了回去。

不能哭。

哭了他们更得意。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夏至抬起头。

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逆光里,穿着崭新的白色连衣裙,裙角干净得不像话,跟这个灰扑扑的家属院格格不入。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发圈上还缀着一颗小小的、闪亮的塑料星星。

女孩背着一个小巧的蓝色书包,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崭新水壶。

她好奇地看着夏至,又看看她膝盖上的伤,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没有嘲笑,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点点担忧。

“你流血了。”

女孩的声音清脆,像冰镇过的玻璃珠子落在盘子里。

夏至警惕地瞪着她,像只竖起刺的小刺猬:“要你管!”

女孩没被吓退,反而蹲了下来,从她那个崭新的蓝色小书包里,掏出一个印着米老鼠头像的创可贴。

她撕开包装的动作有些笨拙,小心翼翼地避开夏至膝盖上的尘土,把那个印着卡通老鼠的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我叫林晚。”

女孩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有点腼腆、却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今天刚搬来,住那边。”

她伸出干净的手指,指了指巷子最里面那栋同样破旧、但门口种着几盆蔫巴巴月季的三层小楼。

“这个给你,”她把那个崭新的、印着粉色小熊的水壶塞进夏至手里,“妈妈说多喝水就不疼了。”

夏至愣住了,手里握着那个还带着女孩体温的水壶,冰凉的塑料触感让她膝盖上的伤口似乎真的没那么疼了。

她看着林晚干净的笑容,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土和草屑的旧裙子,一种混杂着自卑和莫名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猛地站起来,把水壶塞回林晚怀里。

“谁稀罕你的东西!”

她吼了一句,转身就跑,像只受惊的小兽,飞快地消失在老槐树后面狭窄的巷道里。

那天晚上,夏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膝盖上那个米老鼠创可贴的边缘有些翘起,摩擦着皮肤。


脑海里反复出现林晚干净的笑容和那个崭新的水壶。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后悔啃噬着她。

第二天,她鬼使神差地又走到那棵老槐树下。

林晚竟然也在那里。

她坐在树根凸起的部位,穿着昨天那条白裙子,膝盖上摊着一本崭新的硬壳画册,正用彩色铅笔画着什么。

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夏至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林晚抬起头,看见她,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完全没有昨天被凶过的委屈。

“你来啦!”

她拍拍身边的树根,“坐这里!

我在画它!”

她指着头顶巨大的槐树树冠,“你看它的叶子,像不像很多很多绿色的星星?”

夏至看着画册上那些稚嫩却充满生气的绿色线条,又抬头看看真实的树冠。

阳光在叶片间跳跃,风一吹,真的像无数绿色的星星在闪烁。

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

“我叫夏至。”

她小声说,挨着林晚坐了下来。

林晚立刻从她那个宝贝蓝色小书包里又掏出一个东西——这次是一个崭新的、没有拆封的米老鼠创可贴。

“给!”

她塞到夏至手里,“昨天那个肯定脏了。”

夏至看着手里的创可贴,再看看林晚亮晶晶的眼睛,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女孩面前,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几乎看不见的、别扭的笑容。

从那天起,那棵沉默的老槐树,成了她们秘密王国的中心点。

树下成了她们的专属领地。

她们在这里分享林晚带来的、夏至从未见过的进口零食(夏至第一次吃到那种叫“巧克力”的东西,惊为天人);一起用捡来的粉笔头在粗糙的树皮上画歪歪扭扭的城堡和飞船;一起痛骂那些讨厌的男孩(夏至惊讶地发现,看起来文静的林晚骂起人来词汇量惊人);也一起分享各自的心事和秘密。

夏至知道了林晚搬来的原因——她爸爸是厂里新请的技术员。

林晚也知道了夏至家里的窘迫,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妈妈在厂里食堂帮工,收入微薄。

夏至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这些时,声音很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树皮。

林晚没有露出同情或怜悯,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把自己手里最后一块巧克力掰开,大的那一半塞给
了夏至。

“以后我罩着你!”

林晚拍着小小的胸脯,信誓旦旦。

夏至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这个灰扑扑的世界,似乎也没那么糟。

刻下名字的想法,源于一次对未来的幼稚幻想。

“我们以后会不会分开啊?”

林晚躺在树下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被枝叶分割成碎片的蓝天,声音有些闷闷的。

“才不会!”

夏至立刻坐直身体,斩钉截铁,“我们要考同一个高中!

同一个大学!

工作也要在一起!

最好住对门!”

“真的吗?”

林晚眼睛亮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大人们都说,朋友长大了就会分开的…那是他们!”

夏至跳起来,像只被激怒的小豹子,“我们不一样!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比亲姐妹还亲!”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有了!”

她跑回家,偷偷拿来了爸爸遗物里那把锋利的小折刀(妈妈一直不许她碰)。

回到树下,她示意林晚帮忙看着人。

“你要干嘛?”

林晚有些紧张。

“刻下我们的名字!”

夏至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刻在这里!

让这棵树记住!

让老天爷看着!

我们,夏至和林晚,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一辈子不分开!”

林晚看着夏至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又看看她脸上那种近乎悲壮的决心,用力点了点头:“好!

刻!

刻深一点!

让它长进树里面去!”

两个半大的女孩,一个紧张地望风,另一个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将冰凉的刀尖狠狠刺入粗糙的树皮。

树汁带着苦涩的清香渗出。

夏至咬着牙,手腕因为用力而颤抖,一刀,又一刀,刻下“夏至”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刻到“林晚”时,她的手已经有些发酸发抖,林晚接过了刀。

她比夏至更仔细,刻得更深,更用力,仿佛要把这个誓言烙进大树的骨髓里。

当“林晚”的最后一笔艰难刻完,两个女孩看着树干上那新鲜而深刻的刀痕,看着彼此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和沾满绿色树汁、尘土的手,忽然相视大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午后传得很远,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她们把沾满树汁和泥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滚烫。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林晚伸出小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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